陈友:从温拿到二友,拍张曼玉做影后
据《每日体育报》的消息,要想留住坎塞洛,巴塞罗那将面临阻碍。坎塞洛本赛季被曼城租借给了巴塞罗那,本周有消息称巴塞罗那希望续租他。巴塞罗那目前没有足够资金买断坎塞洛,此外报道声称,巴塞罗那会在今年夏天将有限的预算用在引进左边锋和中前卫上,右后卫不是他们计划花钱引援的位置。
陈友再回到我们的视线,是因为最近的温拿解散演唱会,五个老伙计齐聚一堂,多地巡演,让我们回想起了香港娱乐圈最黄金的岁月。
讲故事的技巧,有人与生俱来,有人后天恶补,陈友应该属于前者。
原名陈志涛,改艺名陈友, band仔喜欢吹嘘,“尘友尘友”,易记又有故事,英文名索性叫做Chan Friend,其实他有个斯文得多的洋名Anthony。
陈友不止是温拿成员,亦是电影导演、编剧、监制、演员,拍《不脱袜的女人》将张曼玉捧上香港电影金像奖影后宝座,他自己提名最佳导演。
九十年代北上做生意,怎知焦头烂额,现在回想,冷落移民美国的妻儿。“好自我,觉得搵食大晒。”他认罪。
太太突然患上重病,医生诊断已是末期,他后悔只顾事业,陪太太寻疗法,竟奇迹康复……这些不止故事那么简单,而是生命见证。
陈友由讲故事的导演,变成生命信仰见证人,尘气渐减。
送火水的少年
陈友的故事,由天后近维园一带说起,六十年代他的舅父开杂货铺,他十岁左右帮手送货。
“单车前面一个货斗,放两桶火水,后面挂多两桶,踩过去避风塘送给艇家。”
铺头附近街坊朋友,同一条街有父母开洋服店的彭健新,还有阿强,陈百祥兄弟的妈妈也在附近做厨房和包租,一班街童原本一起拍公仔纸,逐渐一起夹band。
最初叫做Loosers,后来改组加入谭咏麟、钟镇涛,改名Wynners逐渐走红,陈友是队中鼓手。
温拿由七三年红到七八年,五年上到高峰。
“很多人找阿B和阿伦单飞,去拍电影和出个人唱片,他们觉得不应该丢下兄弟,但我们做兄弟又觉得:‘不要妨碍人家啦,大家不如尝试另一些工作啦。’”
温拿分开后,陈友去了做房地产。
“那时赚钱最多,跟一个uncle去做新界丁屋,别人认得我,一个经纪开价五万元买丁权,我同样开价五万元,村民愿意卖给我,我有少许着数,成日带着个call机到处去找村长谈。”
但他自问不是生意人,好玩才重要,去了开酒吧,在酒吧认识TVB的监制导演,又转了去做《欢乐今宵》艺员。
“我主要做幕前,总是觉得那些桥段很‘屎’,变成了帮忙想梗,因为我在温拿有经验,做演唱会的桥段都是我想,经常跟TVB导演讨论,他们都让我拿主意。”
和钟镇涛胆粗气壮一起拍戏
电视台始终限制大,他开始构思拍电影。
“钟镇涛有一日找我,他说想由台湾回港拍戏,我大着胆子建议自己搞,他在台湾很红,找来一个彭雪芬,有男主角,有女主角,就可以去卖片花,没有故事喎,我说:‘有个香港人,掉下了船,去了台湾,醒了,中间有什么经历,讲香港台湾两个地方交流的故事。’就这样卖给片商。”
“那时认识张坚庭,他做编剧,他帮忙想剧本,就这样想了个故事,叫做《马骝过海》,就是我们搞的第一部电影。”
他多谢泰迪罗宾,可以说是他的师父,给了很多意见,又多谢台湾红小生钟镇涛,结果票房没赚没蚀,稳稳地走出第一步。
他觉得创作过程很开心,制作过程很辛苦,剪片过程很有满足感,唯独最后阶段,收钱过程他不太想做,于是加入邵氏,由方逸华计数和负责收钱。
陈友和张坚庭合作愉快,阿庭最初做编剧,后来没人做导演,陈友说:“不如你做啦,买本书学一学。”
就这样,张坚庭拿着书,学习看“视线”,他比划着左右:“你望我,镜头放这边,演员就不可以望那边,你cut我,我都要望回这边,不可以望那边,不可以过界……这样就做导演,是否很原始?”
和张坚庭组二友
两个初哥,陈友和张坚庭就这样自学,拍了第二部电影——钟镇涛、叶童主演的《表错七日情》。一间屋两个人,制作费一百多万,票房一千七百万。
“开出了个头奖,故事是我亲身经历:因为不知就里没有报税,有护卫员上门找我老婆追税,否则七日内拍卖间屋,就写成《表错七日情》的故事。后段是创作,阿B演这个失落的护卫员,叶童演一个老公不知所终的女人。”
方逸华亦教晓他不少省钱之道,例如布景板的钉,用完散满一地,她教导用磁石丢到地上一吸,可以拾回重用。
他和张坚庭的二人组杀出血路,改名二友,在尖沙咀租了个小小的写字楼,和楚原导演合租,就在这里,诞生了二友的招牌电影《一屋两妻》《一妻两夫》《杀妻二人组》,中低成本的中产喜剧。
“我们有个创作房,不够一百呎,我和阿庭每日差不多用十个八个钟想剧本。一星期七日,我们不懂得动作,只懂得讲烂gag,看很多处境喜剧,主要讲人物,人物和人物在不同处境中产生的戏剧,通过性格产生的喜剧,我们时常研究这些东西,想桥段即是出卖自己,出卖朋友、兄弟、出卖亲戚,周围拿大家的经验,改来改去。”
他们和嘉禾合作,何冠昌扮赶着去打golf,教晓他卖故事要扼要,几句讲出骨干。
《一屋两妻》的故事是:“有些男的好坏,不爱了丢了无所谓;但若有人抢他旧爱,他会觉得好不划算。”
至于他执导的另一部电影《三十处男》,故事大纲是:“一条水喉三十年未开过。”
拍张曼玉做影后
陈友擅长讲笑话,不过他最自豪的作品,是文艺片《不脱袜的人》,片中张曼玉超有气质。
“我有个好正,正到不得了的摄影师鲍德熹,最难处理的是,去到现场要跟他讲数,他总喜欢倒转方向拍摄。”
“他说:‘这边有斜阳,拍出来靓得多。’但这边没有门,主角怎走进来?时常都要争吵,慢慢向他妥协,真的拍出来靓好多,帮到整部戏,结果张曼玉拿了那年最佳女主角,摄影拿奖,美术拿奖,我都有提名最佳导演,但拿不到。”
《不脱袜的人》记录了那个年代靓的人和靓的香港,他很开心。
另外他的喜剧记录下梅艳芳喜剧的一面,两人合作六至七次,他自诩男演员中跟梅艳芳合作算最多,他赞阿梅对导演完全信任。
“她做戏时,全都交给你,你要她做烂挞挞妇人,凶神恶煞,一来就放到很尽,不够可以再多些,绝对好的演员。”
与太太关系变陌路人
陈友七十年代结婚,他和太太练车认识,两人分别在路上驾着Alfa Romeo,他看到对方是靓女,就踩油互斗,一直飞车到石澳,不练不相识。
太太年轻时是有型靓女,两人婚后八零年诞下儿子陈良韦,他2006年参加过香港先生,后来创办网站做老板。
九十年代陈友到大陆做生意,试过影视、广告、购物频道等不同业务,至于太太和儿子,八十年代已移民美国,当时儿子只有两岁,夫妇父子相处时间很少,现在回想,他觉得是人生一大遗憾。
“我是一个浪子,拍电影时,通宵达旦不回家,日日在公司想剧本,真的需要我的,我做得很少,家里是否需要我陪着儿子成长?我没有。太太一个人带着儿子住在美国,她过了很长的太空人日子,我都有遗憾,九十年代我继续去闯我的事业,很自我中心,觉得男人搵食大晒。”
太太有没有怨他?他叹气:“已经当我不存在,很陌生,很疏离,温拿时代,太太尽量少露面,以免影响粉丝幻想,她就躲起来,拍电影时,她就去了美国,我找到钱买间大屋给她,但她不是要钱,要时间和关怀,现在回想,很多东西要平衡。”
有一年,他已搬到北京居住,跟太太很少沟通。“要么就离婚,不离婚就各找各的方向,我太太找到宗教,她告诉我:‘你对我不好,我有教会对我好。’她时常去教堂。”
直至太太验出患上重病,他才对人生大彻大悟。
“当时我在北京,她打来说脚痛,走路一拐一拐,她叫我去美国看她,那时我做生意都好辛苦。一到机场,见到一个老太婆戴着冷帽,戴着眼镜,拿着枝枴杖,以前她驾Alfa Romeo穿名牌,转眼间几十年了,忽然之间有一种罪恶感,由那刻开始,我觉得自己有些东西不妥,成日觉得做生意搵食大晒,其实不对,开始过回简单的生活。”
祈祷医好太太骨癌
之后他陪太太回港找医生,下飞机去做推拿,一按就按断了骨头,要用担架抬走。
“第二天去看骨科医生,一照就照到全身骨头都是癌细胞,然后做磁力共振,发现肝脏有个很大的瘤,肿瘤科医生说是末期,不知为何这样,心里很害怕,很难过,很遗憾,密密出入养和,看看有什么方案医到她,但是没有。”
“后来有个世侄女叫我祈祷,我不懂怎样祈祷,只是说:‘让我太太没有那么痛,让她活长些时间,如果她能康复,我会宣扬你的大能。’那么凑巧,第二日医生跟我说:‘我们帮你太太验骨髓,她不是肝癌扩散到骨里,而是骨癌,有得医。’我心想怎会这样巧合,昨晚才祈祷完,今日医生就这样说,好像是神迹。”
现在他经常去教会讲见证,将自己与太太的故事到处宣扬。“我答应了神,我不敢不讲,香港、美加、马来西亚、内地都讲过。”
这事发生于2013年,已十年有多,他当太太完全康复。“她换过整个造血机制,不用去做医疗美容,她年纪大过我,青春美丽,感谢神!”
经历过那么大件事,陈友和太太由疏离变回亲近,多了时间互相陪伴,他自问改变了很多,待人接物方法也不同了。
“自从这件事,我相信人生的剧本上天早已写好,如果我想做一件事,我问自己应否做,应该做就努力做,成不成功?没所谓,我尽了力,不是我说了算,上面做主,人开心好多,因为我没有压力。”